在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炮轰“零公里二手车”后，一些二手车经销商坐不住了。
“只须价格实惠，就是好事情”“老百姓需要的，就是好东西”“我无论是不是乱象，它就是‘香’”……在社交媒体上，最近有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二手车经销商集中发声，为“零公里二手车”辩护。
“零公里二手车”，即已经被注册却并未销售给终端用户的汽车，名义上是二手车，但车子的状况与新车基本相同，定价上则低于新车。
上述二手车经销商们为“零公里二手车”辩护的声音，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账。在社交媒体上，有网民担心“零公里二手车”的售后问题，还有网民担心会有“调表车”冒充“零公里二手车”。
与网民的担心相比，魏建军直指“零公里二手车”的害处性：这种击穿底线的降价狂欢，正在摧毁汽车流通根基。耐人寻味的是，目前除去长城汽车，还没其他整车企业针对“零公里二手车”做出公开表态。
不过，监管部门已经展开行动。汽车行业内有消息称，日前商务部召集部分整车企业、二手车网站和行业协会，一同就“零公里二手车”有关问题进行专题研讨。经济察看报从一家与会企业内部人士口中得知，该消息属实。
公开的秘密
面对买家对“零公里二手车”靠谱性的质疑，江西的二手车经销商小况不以为然，他告诉经济察看报，自己手里的“零公里二手车”部分来自4S店，部分来自整车厂，都是权威途径。“这是开玩笑吗？我不喜欢吹牛。”他说。
与不少二手车经销商不同，小况专做“零公里二手车”买卖。在他的店里，既有丰田、大众、本田等合资品牌的燃油车型，也有比亚迪、红旗等自主品牌的新能源车型。
事实上，“零公里二手车”的来源较为多元化。有二手车经销商透露，自己手中的“零公里”小米SU7大多数源于个人，不少是出货定金后因各种缘由不愿提车的买家，自己替这类买家垫付了尾款，并补给他们肯定的定金，由此获得了一批小米SU7，再将这类汽车上牌之后对外二次销售。
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专家、二手车行业资深从业者王萌告诉经济察看报，从行业角度看，“零公里二手车”并非最近出现的偶然现象，而是持续了十数年，甚至更长。海外成熟市场的新车改装及出租公司、金融企业的机构汽车等都有类似的行为，是“变相降价”。
目前中国车市价格战日益剧烈，与本就处于低位的新车相比，“零公里二手车”的价格相当夸张，它们常见比4S店价格低上万元乃至数万元。这成为市场上“零公里二手车”增多的根源。
汽车服务行业及二手车买卖范围资深从业者胡博告诉经济察看报，“零公里二手车”隐含着汽车行业的“潜规则”，本质上是某些车企和4S店联合去库存的灰色方法，让新车变成名义上的二手车。
胡博结合互联网有关统计信息推算觉得，传统燃油车的“零公里二手车”占整个传统燃油二手车交易市场的比重大概在1%至3%，主如果一些展车，试开车和滞销车型。新能源的“零公里二手车”的占整个新能源二手车交易市场的比重大概在3%至5%，比重较高主如果由于技术迭代快，部分车型上市后飞速被新款替代，少数新能源车型的占比可能达到5%至8%，比如小鹏P7、极氪001的老款库存车。
多方“合谋”
“零公里二手车”变多，并不是单纯由于部分二手车经销商“铤而走险”。从汽车流通链条看，整车厂、授权商家是车源的输出方，而很多追求“便宜”的买家则是买单者。而之所以“零公里二手车”渐渐形成链条式运作，背后则有着市场价格体系、政策等复杂是什么原因。
对于二手车经销商来讲，传统二手车买卖难做，迫使他们转向了“零公里二手车”买卖。一位河南的二手车经销商告诉经济察看报，因为燃油车的新车价格体系崩坏，与电动车的保值率较低，近几年做常规二手车买卖非常难赚钱，“零公里二手车”则完全不同，一方面无需自己一台台地辛苦收车，其次能以新车的车子的状况卖出二手车的价格，也不需要担忧市场竞争优势。
2024年7月，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会长助理罗磊在回顾十年以来二手车行业变化时公开表示：十年前，毛利在10%以上的车商有15.9%，到了2022年毛利在10%以上的车商仅剩1%，2024年恐怕状况愈加糟糕。十年前，二手车经销商亏损面只有1%，到了2022年达到82%，2024年车商的经营情况愈加不乐观。
“他们追求销售量，但又怕冲击4S店的途径，所以会底价做一些‘零公里二手车’出来。”小况告诉经济察看报。他表示，不少4S店的库存新车已经够多了，车企无法继续向4S店压库，所以会和他如此的二手车经销商合作。
对于整车企业而言，假如新车生产没办法准时销售形成库存，除去会干扰企业销售量增速，还会给企业带来现金流重压。依据财报数据，2025年一季度，北汽蓝谷、长安汽车、赛力斯、广汽集团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净额均是负值，分别为-2.36亿元、-35.01亿元、-76.3亿元和-112.1亿元。
作为整车厂的授权经销方，车商通过“零公里二手车”的方法，可以比较高效地处置整车厂强制搭售的车型或滞销的车型，同时完成厂家量化考核，拿到厂商返利。
政策也是影响“零公里二手车”现象的要紧原因之一。胡博表示，环保法规倒逼部分车企在某些时间节点前迅速淘汰不符合需要的库存新车，最后致使不少“伪二手车”出现。
根据国内的有关规定，非授权车商没办法出口新车，因此不少车商会将新车在国内先上牌，再以二手车的名义向国外销售。有有关协会人士曾在2024年向经济察看报透露，中国对外出口的新能源二手车中，超越90%是“零公里二手车”。
从出口市场看，海关及有关协会数据显示，2024年中国出口的二手车中，新能源二手车约27.2万辆，假如根据90%的比重计算，2024年新能源“零公里二手车”的出口量超越24.4万辆。
从国内市场看，依据中国汽车流通协会数据，2024年，全国二手车累计买卖量1961.42万辆。其中，燃油二手车共买卖1848.57万辆，假如根据1%至3%的比重计算，2024年国内燃油“零公里二手车”买卖量达到18.48万至55.45万辆，新能源二手车共买卖112.85万辆，假如根据3%-5%的比重计算，2024年国内新能源“零公里二手车”买卖量达到3.36万至5.6万辆。
假如将出口与国内市场的数据结合起来看，2024年中国“零公里二手车”的数目可能达到46.34万至85.5万辆。
2024年，全国二手车买卖量同比增长6.52%。假如2025年国内二手车交易市场继续保持这一增速，叠加新能源二手车出口继续迅速增长，那样2025年中国“零公里二手车”最多可能达到百万辆的规模。
涉嫌造假
据胡博统计，购买“零公里二手车”的大概包含几类人群：一是预算比较有限的年轻人群体；二是精于计算的企业主，他们会购买别克GL8、丰田埃尔法等商务车；三是新能源汽车尝鲜者；四是传统二手车经销商，他们通过继续转售获得收益空间。“但能拿到资源的，实力上大概更不是一般车商。”他说。
从买家的角度，“零公里二手车”虽然比新车实惠，但存在显著的风险。“这种车存在着‘真伪信息’，不可以只看表面实惠，还是建议到合法4S店、二手车品牌店等线下门店，问了解汽车的品牌年款、生产日期、配置、附加条件、金融贷款等，别糊里糊涂地只看表面价格，还要问了解这类‘特价车’有没质保、售后服务等。”王萌说。
中国企业资本网盟副理事长柏文喜对经济察看报表示，“零公里二手车”会让不真实的销售量数据掩盖真实的市场需要，可能误导车企和投资者的决策，使企业资源分配不合理，最后进一步加剧行业内卷和恶性角逐。同时，部分车企、授权商家和二手车经销商通过“零公里二手车”与置换补贴政策结合，套取国家补贴，这种套利行为不只扭曲政策初衷，还滋生税务与合规风险。
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专家委员会成员李颜伟公开评论称，“零公里二手车”涉及上市公司财务造假问题，在美股市场，这是非常紧急的财务作假行为，美国证券买卖委员会对涉事公司会进行罚款，高管也会被处罚。
20世纪90年代，美国Sunbeam公司向零售商运送了过多的商品，并过早地将这类发货记录为收入。Sun－beam公司报告的销售额和收益让人为夸大，致使其股价暴涨。然而，当过剩的库存被退回或未售出时，该公司遭受了巨大的财务损失。美国证券买卖委员会对该公司进行了调查，并对该公司高管进行了处罚。“国内还缺少这种管理手段、对于这件事情，建议商务部联合证监会一同治理，参考美国证券机构对上市企业的管理，来处置这种财务造假行为；其实不是具体管到零公里二手车这种商品本身，是管理车企做这种事情的主观性，从而达到治理零公里二手车这种提前确认销售和营业额的不正当的行为。”李颜伟说。
魏建军建议，期望监管部门可以打造汽车全生命周期追溯系统，让上牌记录、修理数据全网可查，不真实买卖直接列入黑名单。
王萌觉得，“零公里二手车”问题变得突出，是因为新车价格战、地方补贴差异、二手车出口等问题叠加到了这个范围。只有从源头解决中国汽车现在的水平、技术、安全等基础问题，从而解决无序价格战，进而才能解决“零公里二手车”的问题。“二手车是汽车流通产业的中下游，上游都滥砍滥伐，排放污染，你不可以指望中下游水质干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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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振宇
汽车与出行新闻中心记者 关注汽车产业政策、行业企业转型等，对自主品牌、主流合资品牌关注较多，善于剖析报道。 联系邮箱：puzhenyu@eeo.com.cn 微信号：pzy369963493